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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童散学归来早，忙乘东风放纸鸢
####这幅画让我心内一软，就想起小学时放了学，小伙伴们各挎一个竹篮打猪草的热闹情形了，是劳动是帮家务，也好玩，所以常常一场猪草会打出四五里，所以也就到过要不是打猪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的山坡坡土沟沟，旮旮旯旯，这些都是过了三十年还会心里一热又怅然的记忆。
####然而现在的孩子是没有放纸鸢的乐趣了，“散学”其实是不散的，要不在学校把作业先写一部分，不然回家是来不及的。要不——后来省厅下了命令，小学生要在四点放学，于是孩子们把作业带回家去做——总之放风筝的时间是没有的。小女读了高中，更厉害，五点四十五放学，搭上车六点多，回到家一般是七点多了。别说“乘东风”，其实是披星星。晚饭后拉她出去走走，她是不肯的，因为半晌偷闲，就得把十一点半睡觉的计划修改为十二点半。早上六点还要起身。风筝，几乎是另一个时代的东西了。
####有时我真佩服我们的学生，最冤的是他们，但最能忍的也是他们，被长期驯化得一天要听课作业十五六小时，还要在日记里真心地表达对老师的感谢：“老师都是为我好。”换作成人，别说高强度的听课作业，只是听个三小时报告恐怕早就不耐烦了，遑论是天天，没有双休。
####有时，不得不去想一个很简单的问题：孩子们玩的时间究竟给谁占了？给作业？是的，给老师？是的，给家长？是的，给考试？是的，给教育部领导？是的。可又都怀疑，犯罪总要讲个动机，这些人和物掠夺了学生的时间去干什么？“冤呢，我们也想让学生像学生让孩子像孩子，就像我们喊了二十年的素质教育了，喊了十年减负”。结果这一场掠夺式犯罪还真找不到嫌疑人，好像天龙八部的含义：有情皆孽，无人不冤。教师没有幸福感，校长说难当，家长无奈地赔上早晚，没人愿意，但每人都要如此。这一个找不到祸首的状况，真让人想起鲁迅的铁屋子的比喻。据说，中国的孩子与美国的孩子到一起时，“成绩”特别好，能力却不如。那么，“成绩”的反面，我们的学生花在上面的精力岂非大量的无用功？
####于是想到一个恐怖的话题——咱们所说的“人民教育为人民”，在大量无用功存在的前提下，岂非要打了折扣。那又究竟是为了谁？累死人的现实教育究竟是被谁搞的？
把放风筝的时间还给孩子吧！哪怕头顶有敌人的轰炸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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